回涯 第115节
馒头,累了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休息。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。 严鹤仪看不惯她这般模样,如何骂她自甘下贱、自作多情,梁洗也不作理会,替她弟弟找了许多借口,譬如尚不知情,又譬如身不由己,不见到本人,不肯罢休。 她虽未闹事,可她穿得破烂,碍着人家体面了。家仆几次轰赶不去,拿她没有办法,将她领到侧门,让她在小巷子里等。 梁洗老老实实地坐下,怀里抱着个干瘪的包袱,小心掸去衣服上的灰尘。 夜里下起一点小雨,梁洗改坐为蹲,靠在墙边,长发被打得半湿,睁着眼睛,直勾勾地望着被烟云笼罩的月亮。 严鹤仪怒其不争,本欲离她而去,马车拐出城门,又不忍心地回来。 他打着伞,站在巷口,看不见那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,冲着深处大喊了声:“喂!” 梁洗没有回应。 严鹤仪又喊:“回去了!他不会来见你的!” 隔了很久,梁洗沉闷的声音才从漆黑夜幕中传来,听着平静又波澜,像一条暗流深涌,随月色起伏的长河:“你不懂。” 严鹤仪偏过头,望向身边的人,觉得自己太过荒唐,不禁笑出声来:“我确实不懂。我只以为她是愚钝,愚钝得连痛都不怕。脑子里只有一根筋,是一个不会难过的人。” 梁洗没念过什么书,不懂什么人各有命的道理。她想不通许多事,只能带着困惑面对陡然而至的灾难,面对亲人的离散、生活的磋磨。 她满脑子只有父母教给她的一个朴实道理,只要是煎熬,那便总能熬过去。她得存着口气活下来。